陈冬河听得真真切切,忍不住咧开嘴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声在寂静的雪林里传得很远。
他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酸痛,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冷风趁机从敞开的领口往里钻,激得他赶紧把棉袄的扣子一颗颗扣严实。
他调整了下靠在树干上的姿势,看着旁边闭目喘息的张老五,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念叨:
“五叔啊,我这可就这一件能贴身穿的细白布汗衫,现在全撕成条裹您身上了,这可是我的宝贝。”
“等您伤好了,可得记着去县里供销社给我淘换件新的抵债啊!”
“要不然……”他故意拖长了调子,促狭地冲张老五眨眨眼,“我可就真去找婶子说道说道!”
“就说是您刚才交代的遗言,让她们娘仨别守着了,该找下家就找下家……”
“别……别他娘的说了!”张老五气得眼皮直跳,有气无力地打断他,“老子……老子心里……门儿清!”
他现在是真没力气跟陈冬河斗嘴,更怕这小子那张损嘴又说出什么让他肝疼的话来。
然而,这玩笑背后,是沉甸甸的救命之恩!
眼前这小子刚才就像一面铁壁铜墙,横刀立在必死的境地之前,硬是用折断的长弓,用那柄杀狼如切菜的古怪快刀,硬生生替他杀出了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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