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营矿场是扎扎实实的铁饭碗,一旦端上了,这辈子温饱有着落。
何况矿场工种也多着呢,未必都像二叔那样得钻那暗无天日的井筒子。
想到二叔,那才叫一个苦。
砖窑厂里像牲口似的,一天干满十二个钟头,起早贪黑,整个人都脱了形。
没个休息日不说,家里但凡有点芝麻粒儿大的事儿要请假,工钱一扣,一个月辛辛苦苦下来,能囫囵凑个三十元整都算老天开恩。
那身板,成年累月弓着腰抬那死沉湿黏的土坯砖,眼瞅着就要给压塌了筋。
辛苦一辈子,到最后,也难免落得个满身是病的下场,老了也不得安生。
三叔跑长途运输,冰天雪地夜里走山路,那也是提着脑袋挣命钱的主儿。
又想起二叔因为李二狗那件事也挨了顿揍,陈冬河心口猛地揪了一下。
两辈子欠下的恩义,这辈子怎么着也得连本带利地填上、补上。
奎爷砸吧着嘴,品出味儿来,嘴角咧出个苦哈哈的笑容,脸上沟壑般的皱纹更深了。
“老弟,你这可是给老哥哥我出了个大难题啊!”他重重叹了口气,“眼下虽说上头政策松动了点,喊搞个体户,可真敢舍下铁饭碗的,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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