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往往就在一瞬——她不放心任何人,对着手无寸铁的留芳,也时刻防备。
留芳手脚发软,不敢看伤口,又忍不住看——伤口外层发白、肿胀,死肉翻起来,撒的药粉被雨水、脏布条沾染的不干不净,已经到了不得不清理的地步。
“二姑娘,这得请大夫,”她原本一张脸就长的贞洁,额头生的格外高,此时一急,更显得九烈三贞,“我......我做不来。”
“做不来杀掉你。”琢云平心静气回答。
“啊?”留芳骇然,颤颤巍巍端起茶盏,一咬牙、一狠心,闭上眼睛一倒,一盏花椒水直泼上琢云肩头。
琢云没吭声,只是火光一颤,灯油在盏中晃动了一下。
留芳额头上滚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放下茶盏,哆嗦着拿起剪刀,在琢云的刀光下硬着头皮把剪刀抵在伤处。
“快点。”琢云催促。
“是、是。”留芳心神俱失,仿佛灵魂已经被杀死,茫茫然拿出剪花样子的手艺,修剪烂肉,最后竟也把伤口包扎好了。
她活过来,擦去额头、脖颈上的汗,后知后觉发现琢云已经半晌没有出声,不由侧头望,就见琢云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放下油灯,慢慢弓起背部,把刀插回腰间,等待疼痛余韵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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