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桃溪村的队伍在桃源村村口的石碑处,拐进了另一条更为狭窄荒芜、几乎被野草淹没的小道。
赵老七心里打着鼓,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从脚底板开始升腾。
他紧跟在移民司派来的那名小吏身后,那小吏自打拐进这条路,脸色就愈发紧绷,眼神躲闪,甚至不自觉地夹紧了马腹,仿佛急于完成一件极不情愿的差事。
村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车轮声、脚步声和偶尔孩子的哭闹声,在这过分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突兀。
走了将近五里崎岖山路,光线变得晦暗不明时,领路的小吏终于在一片格外茂密的荆棘丛后停了下来,用马鞭指向深处,声音干巴巴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到了,前头就是你们桃溪村的地界。你们……自己进去吧。”
赵老七顺着方向望去,心头猛地一沉。
只见前方路口处,立着一座歪歪扭扭、几乎彻底腐朽的木牌坊,一半已经塌陷,仅存的一半上也布满了苔藓和虫蛀的痕迹,原来的“虎爪峪”三个字模糊得几乎难以辨认。
牌坊之后,是一片死寂的、被疯狂生长的荒草和藤蔓吞噬的木屋群。
这些房屋不像遭过火灾,却比烧毁了更令人心悸,它们是缓慢地、在无尽的荒废与遗忘中死去的。
屋顶大面积塌陷,墙体东倒西歪,许多房子只剩下一个空洞而扭曲的框架,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绝望而怨毒的眼睛,麻木地注视着这群闯入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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