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兰发誓,今晚一定要睡个美容觉,她最近走路实在是又累又热,晚上在板车上也睡不安稳,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早早睡觉。
两人的房间里油灯被放在桌子上,黄豆大的火苗在晃动,映得屋里昏黄一片。
李月兰半靠在枕头上,刚想合眼,就看见女儿趴在桌子前借着昏黄的灯光画画,她听见“沙沙”铅笔声响起。
“又拿你那本子画画!”她压低嗓子,语气里一半埋怨一半担心,“被人看见怎么办?”
谢秋芝把速写本抱在怀里,像护着宝贝的小兽:“屋里没人我才敢用嘛……憋了一路,手痒。”
李月兰好奇的起身,趿拉着布鞋蹭到桌边。
本子上,炭笔线条粗粗细细,却活灵活现。
李月兰一页一页的翻看,全是这段时间他们一家经历过的画面。
路边饿倒的老妇,肋骨根根可数,谢广金举着棍子,横眉怒目,谢老太叉腰骂街,眼神凶狠,还有一页是逃荒的人像被抽了骨,横七竖八躺成一条灰色的河。
再翻,是汝阳府城门口,长队蜿蜒的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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