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的空气更沉了。
院判呼吸略沉了沉,先是缓缓抬眼,目光掠过叶卿棠垂落的裙角,随即又恭谨地垂下,语速比寻常快了些。
“回陛下,少阴经主心肾,掌水火调和。若真有阴寒异气深伏在此处,确如叶姑娘所言,不能硬攻,得先温养肾元、调和心火,再慢慢疏导,这才是稳妥的法子。”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自责更重了,“是老臣先前考虑不周,用的药偏温燥,怕是已经伤了少阴经的根本,老臣实在汗颜。”
珠帘外,傅怀砚负手站着,玄色朝服的下摆垂在地上,纹丝不动。
只是外殿那股漫开的凉意,倒像是随着院判的话又浓了几分,连空气都似比先前更沉了些,像要下雨前的闷。
叶卿棠后背上像压了点凉,她能觉出傅怀砚的目光,隔着珠帘透过来,冷是冷,却多了些审视,没了先前那股漠然的疏离。
大盛帝缓缓靠回软枕上,胸口的起伏平了些,可眼底的阴云没散。
他指尖在锦被的龙纹上轻轻敲着。
声儿不大。
“好,当真如此,真是好的很。”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却带着分量,“一个没进过太医院的民女,能诊出天地异气,一个管着太医院几十年的院判,只看出风寒湿邪。朕这江山,倒真是养了些能干的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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