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精研医道数十载,通晓天下奇症。朕这脉象,叶姑娘口中的阴秽异气,可曾探得?”
被点到名的绯袍老者,太医院院判,身形微晃了晃,像是骤然承了股无形的重压。
他本就微垂的头颅又低了几分,却还维持着朝臣的仪度,花白的胡须随着平稳了些的呼吸轻轻动着。
殿里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连殿角烛火的跳动都慢了半分,光影滞在珠帘上,竟像是忘了流转。
院判稳步趋前,双膝跪地时动作规整,额头轻触冰凉的金砖,发出一声闷响,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只是尾音里难免带了几分愧意,“陛下息怒,老臣失职,未能尽察病情,愿领责罚。”
他跪得端正,绯色官袍在素净的殿内虽显眼,却无半分狼狈。
“叶姑娘所言的阴秽异气,确有其诡秘之处。初时陛下脉象沉缓,与冬日常见的风寒症极为相似,老臣便以温中散寒、健脾化湿之方调治,只当是湿邪侵体的寻常症候。”
他语气平实,条理尚在,只是说到后半句时,声调里多了几分自责。
“却万没想到,竟是这般天地异气作祟。是老臣诊察不周,未能辨明异气本质,并非推诿。”冷汗确实浸了后背,衣料贴在脊骨上,可他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目光落在金砖的纹路里,不是怕得不敢抬头,而是因失职而羞于见帝王。
叶卿棠的心吊在嗓子眼,指尖掐着掌心才稳住垂首的姿态。
她听得出院判话里的分寸,既认自己诊察不周,又没否认异气的存在,反倒悄悄坐实了她非人为致病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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