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双线承压,微光成炬
2020年1月5日,北京的雪连下了三天,院区内的松柏枝被积雪压得微微弯曲,却依旧透着韧劲。肖砚清晨五点就到了医院,刚走进急诊楼,就看到护士长抱着一摞防护服往发热门诊跑,口罩上方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肖院,发热门诊今早接诊量比昨天多了一倍,现在还有十几个患者在排队,抽调的医护人员刚轮完夜班,还没来得及休息。”护士长的声音带着喘息,指尖冻得发红,“另外,隔离病区3床的孩子今天凌晨又出现呼吸困难,儿科和呼吸科的专家正在会诊,呼吸机参数已经调到最高了。”
肖砚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向隔离病区。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弦上。她穿上防护服,透过护目镜看到病床上的孩子——小脸依旧通红,胸廓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数值在80%上下波动,每一次跳动都揪着所有人的心。
“目前孩子的炎症指标还在升高,抗病毒药物效果不明显,要不要尝试用免疫球蛋白?”儿科主任的声音带着犹豫,“但孩子体重轻,用药剂量不好把握,风险比较大。”
肖砚盯着监护仪上的曲线,指尖在防护服内侧悄悄攥紧。她想起钟南山院士之前说的“重症患者要敢于尝试个体化治疗”,深吸一口气道:“按体重计算最大安全剂量,先用半量观察两小时,密切监测血压和心率。另外,让营养科准备高热量的流质饮食,孩子已经三天没好好吃饭了,体力跟不上,治疗效果也会受影响。”
医护人员立刻行动起来,营养液通过鼻饲管缓缓注入孩子体内,免疫球蛋白也开始静脉输注。肖砚守在病房外,每隔十分钟就问一次情况,直到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慢慢升到85%,她紧绷的肩膀才稍微放松了些。
刚走出隔离病区,手机就震个不停,是肖宁发来的视频请求。肖砚找了个没人的办公室接起,屏幕里的肖宁头发凌乱,防护服上沾着点点污渍,眼底的青黑比上次视频时更重了。
“姐,我们方舱医院昨天接收了五十多个重症患者,呼吸机不够用,我跟当地卫健委协调了好几次,他们说还要等两天才能调配过来。”肖宁的声音带着疲惫,背景里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监护仪的滴滴声,“有个老爷爷今天早上不行了,家属没能赶过来,最后是我握着他的手走的……”
肖砚看着妹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肖宁看似坚强,却最见不得生离死别,当年非典时,她因为没能救下一个年轻患者,偷偷哭了一整晚。“宁宁,别硬撑,要是情绪不好,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会儿,别憋在心里。”肖砚的声音有些沙哑,“呼吸机的事,我已经让后勤科联系北京的医疗器械厂商,看看能不能紧急调一批送到武汉,你再跟当地外交部门对接一下,让他们帮忙协调运输,应该能快一点。”
“好,我现在就去联系。”肖宁抹了把眼睛,勉强笑了笑,“对了,陈默昨天给我寄了一箱暖宝宝,说北京冷,让我给你留一半,我已经让返程的同事带回去了,你记得收。还有,他说外交部正在协调国际捐赠的口罩,大概下周能到武汉,到时候我分一些给其他方舱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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