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彤听了我的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她知道我是一个有能力、有决心的人,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就一定有我的道理。
“不过,您还是要多注意一下那边的情况。”周彤提醒道,“毕竟新中心刚刚成立,很多事情都需要从头开始,可能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难。”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对周彤的关心表示感谢,并告诉她自己会密切关注新中心的进展情况,及时解决遇到的问题。
我接过笔记本,指尖划过纸页上密密麻麻的企业名称,忽然想起自己刚进科研处的那年。也是个秋天,那时我才二十六七岁,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抱着一摞《科研项目申报指南》在行政楼里转,从教务处跑到人事处,又从人事处跑到党办,腿都跑细了,才把一份国家级项目的申报材料凑齐。
那时候的科研处还在老行政楼的一楼,窗户对着操场,一到下课就能听见学生的喧闹声。处长是个姓刘的老教授,总说“科研处是学校的桥梁,得把教授的本事送到该去的地方”。我记得有次为了帮化学系的陈教授改申报书,在办公室熬了三个通宵,咖啡喝得胃里反酸,最后提交材料的那天,陈教授握着他的手说“小鹿,你这小伙子能扛事”。
“年轻人总觉得‘好岗位’是熬出来的,其实是选出来的。”我把笔记本翻开,指着其中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名字,“你刚从学工处过来,知道辅导员累,可你没体会过招生办填志愿那阵的忙,去年我帮招生办盯数据,连续一周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眼睛都快花了。”
周彤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坐在鹿鸣对面的椅子上,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可不是嘛,想当年我当辅导员的时候,那可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啊!半夜两点还得跑去医院陪学生挂水,家长的电话更是随叫随接,一点儿都不敢怠慢。本以为转去机关工作能稍微轻松一些,没想到科发院对接项目也是一样的忙碌,根本就没有时间喘口气。”
说到这里,周彤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接着,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鹿鸣,继续问道:“鹿主任,您说党办、组织部那些部门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是‘晋升快车道’吗?我有个同学在省委党校当老师,他跟我说他们学校党办的人每天都要写材料写到半夜,压力大得很呢。而且我还听说有个顺口溜,叫什么‘紧跟组织部,年年有进步’,您觉得这话靠谱吗?”
我笑了,从抽屉里摸出颗水果糖递给她:“我年轻的时候也羡慕过党办、校办的人,觉得他们离校领导近,提拔快。有次跟党办的老张一起出差,他带了三个笔记本,路上还在改***的报告,跟我吐槽说‘天天熬得头发掉光,就算提了职,身体也垮了’。”我又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我这老寒腿,就是当年在科技处跑项目落下的,冬天去外地对接企业,在火车站冻了三个小时,回来就落下病根了。”
正聊着,门口探进来个脑袋,是图书馆的老陈。老陈比我大两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老鹿,听说你要去转化中心了?”他走进来,往窗边的椅子上一坐,“我跟你说,还是图书馆舒服,每天整理整理书籍,看看报纸,到点就下班,就是这辈子别想升职了,你看我在图书馆待了二十年,还是个副主任。”
我接过老陈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枸杞茶:“你那是神仙日子,我可过不惯。”我想起上个月去化学系调研,系里的李教授拿着一叠专利证书叹气,说“这些成果放在抽屉里可惜了,要是能转化成产品就好了”。也就是那时候,校领导找我谈话,说要成立科技合作与成果转化中心,问我愿不愿意去当个区域办主任。而我看着老领导程院长在沙河研究院干得这么好,这边化生学院李教授一直想请我去他主持的阳光研究院,去当执行院长常驻那里,现在趁这次机构调整,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来申请调整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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