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子老槐树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何老蔫紧握着李半车粗粝的手,浑浊的眼泪混着鼻涕,沾湿了两人相握的手臂。
庄口的风带着黄土的气息,吹不散那份迟来的悲恸。
“……老蔫叔!”
李半车的声音像是从砂石里挤出来,带着多年山野磨砺的粗粝和此刻汹涌的情感,让人怀疑是不是现在给他喝口水就能吐出来两块毛坯砖。
“俺爹…俺爹他…走前还念叨着咱庄里的大枣树。
他说没脸回来见老兄弟们…”
魁梧的身躯微微佝偻,那上面背负着山林的沉重和父亲临终的遗憾。
近乡情怯,这四个字千古以来的分量都不轻。
从野狐岭到何家庄,其实走路也就是半天不到的脚程。
可是就这点路,他上一次回来,都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俺们…俺们在山里,跟野狗抢过食,冬天抱着冰疙瘩取暖…俺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家,咋就…咋就回不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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