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在这冰冷漆黑的春夜,在这条水深流急、暗流涌动的河里,这么久没踪影,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人们的心都沉了下去,像坠入了冰窖。
“是陈家的闺女…陈娟…”王老汉颤巍巍地拿起那个旧书包,指着上面一个用蓝线绣上去的、略显歪扭却清晰的“娟”字,声音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她家就在前面巷子里…”
消息像冰冷的河水一样,迅速而无声地蔓延开来,浸透了那条狭窄阴暗的巷子,灌满了每一个角落。
当几个面色凝重、裤脚沾满泥泞的邻居和村干部敲开陈家那扇薄弱的木门时,王桂兰正就着桌上那盏昏黄的、为了省电而瓦数极低的灯泡,缝补着陈浩一件磨破了袖口的衣服。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寒光。她抬起头,看到众人沉重而躲闪的表情,手里的针一下子扎进了指尖,渗出一颗鲜红的血珠,她却毫无知觉。
“陈家嫂子…你…你要挺住…”村长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河边…发现了娟子的书包和衣服…人…人没找到…怕是…怕是没了……”
“嗡”的一声,王桂兰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眼前的灯光扭曲成模糊的光斑。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却吐不出任何一个音节。那只旧书包被递到她面前,上面那个她亲手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娟”字,此刻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她的心口,烫得她灵魂都在抽搐。
“娟…娟子…”她终于从胸腔深处挤出一声破碎的、几乎不是人声的嘶叫,猛地站起身,想冲出去,却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和力气,直挺挺地、毫无征兆地向后倒去!
“妈!”刚从外面寻找姐姐未果、心头笼罩着不祥预感急匆匆赶回家的陈浩,恰好目睹了母亲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下的这一幕。他疯了一样扑过去,抱住母亲软倒的、尚有余温的身体,“妈!你怎么了?妈!你醒醒!”
邻居们顿时乱作一团,有人赶紧冲上去掐人中,有人慌乱地喊着去找村医,有人扶住摇摇欲坠的桌子。
王桂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蜡黄,嘴唇迅速泛起骇人的紫绀,呼吸变得极其微弱、急促且不规则,一只手无意识地、死死地揪着胸口的衣服,仿佛想要把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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