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遗忘的祭品
林晚用灵魂换取家族十年安宁,代价是被所有人遗忘。葬礼上,丈夫沈聿冷静得如同处理公文。只有妹妹林晓晓记得她,抱着一堆“证据”哭到昏厥:“姐姐为你们死了啊!”众人嗤笑:“林家哪来第二个女儿?”当家族危机再现,叔公暗示该轮到晓晓献祭。深夜,沈聿的书房突然出现一幅未完成的女子画像。晓晓冒险潜入,发现他正无意识地描绘姐姐的轮廓。“姐夫,你也想起来了是不是?”沈聿掐住她脖子:“你究竟是谁?”他袖中滑落的婚书上,新娘名字的位置一片空白。
雨水像断了线的灰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上,又溅起细小的、带着土腥味的泥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被雨水反复冲刷后的沉闷湿冷,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天阴沉得厉害,压得极低,仿佛一口倒扣的巨大铅锅,将整个沈家祖宅严丝合缝地罩在里面。
灵堂设在祖宅最深处那个永远光线不足的院落。沉重的乌木棺椁停在堂中央,棺盖严丝合缝地扣着,冰冷、沉默,透着一股拒人**里之外的寒意。里面是空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有遗体,只有一套叠放整齐的、属于沈家已故主母林晚的华贵衣裙。一场衣冠冢的葬礼,为着一个连存在痕迹都模糊不清的女人。
沈聿一身玄黑,立在棺椁前,身影笔直得像一柄插在鞘中的古剑。雨水顺着廊檐汇聚成细流,在他脚边不远处滴落,发出单调的、催眠般的声响。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沉静得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映不出棺木的轮廓,映不出堂内摇曳的惨白烛火,更映不出丝毫悲戚。他只是在执行一项必须由沈家家主完成的程序,冷静,精准,如同批阅一份无关紧要的日常公文。
“吉时已到,封棺!”司仪的声音干涩尖锐,像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在这片压抑的寂静里猛地撕裂开来。
几个穿着同样深色短褂的沈家健仆应声上前,沉重的棺盖被合力抬起,缓缓移动,遮向那口象征性的空棺。乌木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不要!”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幼兽发出的哀鸣,瞬间刺穿了雨幕和仪式的沉闷。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箭矢般射向声音的源头。灵堂角落,一个单薄的身影猛地挣脱了旁边一个老仆妇的阻拦,踉跄着扑向棺椁。是林晓晓。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堆东西,散乱的黑发被雨水和泪水粘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桃子,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和愤怒。
“不能封!不能封啊!”她扑到棺椁前,身体撞在冰冷的乌木上发出闷响,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她死死扒着棺沿,指甲在光滑的木面上徒劳地刮擦,发出刺耳的噪音。怀里的东西哗啦一下散落在地——几张模糊不清的旧照片,照片上依稀能分辨出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少女轮廓,其中一个笑容温婉;几件手工精巧但明显有些年头的刺绣小物,针脚细密;还有一个褪了色的、绣着歪歪扭扭“晚”字的旧荷包。
“姐姐!林晚!你们睁眼看看啊!看看她!”林晓晓的嗓子已经劈了,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的血块,带着滚烫的温度和绝望的腥气。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几步之外那个玄黑的身影上,那眼神里的恨意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涌而出,“沈聿!是你!是你们沈家!是你们林家!是你们所有人!你们逼死了她!她为了你们……为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了啊!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你们……你们怎么敢忘了她?!你们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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