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甲士,意思不言而喻。
刘陶何等人物,立刻明白刘珩的意思。他脸上感激之色稍敛,换上凝重,也压低了声音:“小侯爷明鉴!陛下虽命我总领,太医署协同,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防疫所需,草药、石灰、布帛、钱粮……桩桩件件,皆需少府调拨支应!可老夫今日持陛下诏令前往少府交涉……”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少府丞言,府库空虚,各处支应浩繁,一时难以筹措!所需物资,需层层上报,详细核计,再……再行定夺!言语虽恭敬,推诿之意,昭然若揭!这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拖延掣肘!长此以往,诏令空悬,万民待毙啊!”
少府那些阉宦爪牙的嘴脸,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拖!拖到瘟疫彻底失控,拖到他刘陶办事不力,拖到陛下收回成命!
刘珩眼神一冷。果然!张让的反击来了!这老阉狗不敢明着抗旨,就用“府库空虚”、“层层上报”这种官僚主义的老油条手段来拖!
拖死刘陶,拖死防疫,也拖死自己这个所谓的“副贰”!时间,就是人命!每拖一天,不知多少百姓要倒在瘟疫之下!
“府库空虚?”
刘珩嘴角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带着嘲讽:“怕是都‘充实’到某些人的私库里去了吧?刘公,少府这条路,暂时怕是走不通了。陛下的诏令里,不是还有‘以献抵赋役’,‘以功换匾额’这两条吗?”
刘陶眼睛一亮:“小侯爷的意思是……绕过少府,直接从地方和民间着手?”
“对!”
刘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少府不是‘空虚’吗?不是要‘核计’吗?好!让他慢慢核计去!刘公,您立刻以总领防疫大臣的身份,行文各州郡!把陛下诏令的核心——献物资抵赋役、应征召免赋役、捐钱粮换匾额——用最直白、最煽动人心的话语写出来!重点强调,这是在陛下仁德,给万民的活命之恩!让各郡守、国相、县令,立刻张榜晓谕治下所有百姓、富户、乡绅、商贾,尤其是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药商!告诉他们,活命的机会来了!朝廷不白要他们的东西,给他们抵赋役!给他们光宗耀祖的匾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