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跪在祠堂青石板上,手指死死抠住香炉边缘。
寒气从砖缝里钻出来,顺着膝盖往上爬。他右臂缠着一条褪色布条,指节发白,额角青筋跳动。这香炉是陆家祖传之物,三尺高,青铜铸,重得离谱。对他这种天生灵根残缺的人来说,搬一次就跟抽筋扒皮没两样。
日头快沉了。
再晚半刻,管事就要来查堂。没扫完?禁闭三日,饿饭两天。上个月他就是因为擦供桌慢了半拍,被关在柴房里啃了七天霉饼。
“就快了……”他咬牙,拖着香炉往供桌中央挪。每挪一寸,经脉就像被烧红的铁丝绞着抽。冷汗顺着鬓角滑下,在灰袍上洇出一片深色。
他用袖角狠狠擦炉身铜锈,指腹突然一滞。
炉底有道刻痕。
断裂的剑形,边缘泛着暗红微光,像干涸的血渍。他心头莫名一跳,指尖刚触上去,那光便一闪而灭,仿佛从未存在。
他愣了愣,甩甩手,当是眼花。
可就在那一瞬,天黑了。
不是日落,是整片苍穹被撕开。云州上空炸出一道漆黑裂口,狂风如兽吼般扑来,卷起祠堂外百年古树,连根拔起。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像是千万具尸体在烈日下暴晒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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