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也不遮掩惋惜:“不过,季姑娘她想自己承包砖窑,季家出人出力,独立烧砖,按砖计价,盈亏自负,谢爷没同意。”
“啊,为啥啊?”何氏一愣,不解地看向谢云景,“季姑娘手艺那么好,让她自己干,不是挺好?”
春娘和沈二嫂也停下筷子,好奇地看过来。
谢云景端着汤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没有立刻回答。
沈桃桃替他说了:“谢爷担心,季家一百多口青壮,万一让他们独立承包,怕是不好管束,万一坐地起价或者勾结外人,那就麻烦了。”
何氏和王玉兰她们听得似懂非懂,但“不好管束”,“勾结外人”几个字还是让她们心头一紧,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一直安静照顾小七月喝汤的宋清远,闻言却微微抬起了头。
他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沉静的眸子里,掠过思索。
他放下汤勺,拿起手边的棉布帕子,替小七月擦了擦嘴角的汤汁,“谢爷所虑甚是。”
宋清远的声音清朗平和,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季家非寻常流放户。霁月窑百年底蕴,虽遭大难,根基犹在。其族人心气未平。若让其独立承包,掌控青砖产销命脉,无异于放虎归山,养痈成患。”
他想了想,继续道:“然季姑娘技艺精湛,乃烧砖之不二人选。若弃之不用,实乃军城之憾。更恐寒了季家之心,反生怨怼。”
他轻轻放下帕子,拿起桌上的粗陶茶杯,抿了一口温水,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在品一盏清茶:“清远倒有一策。或可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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