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花的哭声压得更低了,断断续续:“……那年月,兵荒马乱的.肚子里揣着你,一路要饭,跌跌撞撞才跑到这山旮旯里安下脚。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啊……”
她似乎用力抽了一下鼻子,声音抖得更厉害,“好不容易把你生下来,那山洞又塌了啊,整座山的石头泥巴砸下来……”
黎巧巧听得心头一紧,屏住了呼吸。
隔着门板的缝隙,她看到土炕上躺着的人影。
那傻子闭着眼,一动不动,只有被子极其轻微地起伏着。
装睡装得够像!
“娘没本事,把你从泥巴堆里刨出来时,一张小脸憋得都发紫了……气儿……”张金花哽咽着,手指似乎戳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大约是炕上人的脸颊,“都怪娘没本事,耽搁了时辰,害得你成了这样……”
“娘对不起你啊,铁牛,你放心,娘起早贪黑纺线帮工,攒着钱呢!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带出这穷山沟子,去省城找那能救命的大夫!”
原来傻子是因为窒息导致的脑损伤。
黎巧巧心里翻涌起一丝莫名的涩意。书里的三言两语,哪抵得上活人耳边血淋淋的忏悔来得真实?
张金花那永远刻薄寡恩的老妖婆形象,似乎在这一瞬间有所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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