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涯被众人七手八脚地塞进了硬邦邦的土炕上那张洗得发白的粗布薄被里。
他像个真正没了魂儿的木偶,任由摆布,眼皮耷拉着,嘴角挂着一丝口涎,目光直直地定在被油烟熏得发黄的顶棚上。
唯有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死死攥着黎巧巧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媳妇陪…不走…”嘶哑含混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滚出来,带着一股蛮横的孩子气。
就在这时,韦氏那又尖又利的嗓音如同锥子般狠狠扎了进来:“啧啧啧,瞧瞧,瞧瞧!铁牛这傻劲儿哟,怕是这辈子都别指望能好喽!巧巧啊,不是我这当二嫂的多嘴,男人再傻,那也是你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
你平日里,到底有没有好好教他点人样子?这逮着人就喊媳妇,逮着人就拉扯,传出去,我们老吴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知道的说是他傻,不知道的,还不得戳着脊梁骨骂我们吴家没规矩,骂你这当媳妇的没个教导!”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了锈的针,又毒又沉,直往黎巧巧身上扎。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傻子不懂事,全是你这当媳妇的没本事没用心,没尽到本分!
屋子里其余几个帮忙收拾的妯娌,动作都下意识地停住了,眼神在韦氏和黎巧巧之间偷偷瞟着。
张金花抱着胳膊立在旁边,一张布满风霜的老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浑浊却锐利的眼珠子死死钉在黎巧巧身上。
炕上那个似乎对外界一切毫无感知的“傻子”吴铁牛,却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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