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藏岳贴着墙根往丹房走,路过内门大殿时忍不住瞥了一眼。龙玄上人正站在殿前的白玉台阶上,灰袍已换成月白道袍,发梢却带着几缕银丝,衬得那张年轻的面容愈发超凡脱俗。他指间的盘龙玉佩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丹房的门虚掩着,周藏岳推门而入时,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二长老趴在青焰炉旁的蒲团上,鼾声如雷,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酒渍,身上的灰袍沾满了药草碎屑。炉火跳跃着舔舐炉壁,映得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忽明忽暗,墙角的药碾倒在地上,铜制的碾轮沾着干涸的药渣,空气中弥漫着当归与烈酒混合的古怪气味。
“师父!”周藏岳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将二长老从睡梦中惊醒。
二长老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扯了扯嘴角,拔开腰间酒葫芦,猛灌了两口酒,酒液顺着胡须滴落:“没死就好。那老东西……下手真狠。”他指的是龙玄上人,声音里带着忌惮与复杂的情绪。
“弟子求您教我炼丹!”周藏岳额头抵着地面,将昨夜指尖窜起青焰吓退匪徒、灵气竟在不知不觉中强化肉身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二长老沉默半晌,往炉里添了块松木,柴薪爆裂的噼啪声填满了沉默的空隙。“你可知炼丹要耗费多少灵草?”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百草净化丹需七种灵草配伍,火候差一丝就会成毒,轻者伤经脉,重者丢性命。”
二长老半晌才说:“好……我教你。但你记住,炼丹先炼心,心不诚则丹不纯,性不定则火不稳。”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泛黄的《百草丹方》,封皮上还留着烧焦的痕迹。
接下来的十天,周藏岳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白天跟着二长老学习辨认灵草、调配药引,二长老的教学简单粗暴,扔给他那本《百草丹方》让自行研读,说错一味药性就用竹板打手,周藏岳的手背很快布满了红痕,却咬着牙一遍遍背诵。二长老教得极细,如何用灵气催发药效,如何控制炉火温度,连药碾转动的圈数都有讲究:“顺时针三十六圈聚气,逆时针二十四圈凝精,少一圈都不成。”
他学着分辨灵草的特性:侧柏叶止血需陈放三月,新叶性烈易伤血;紫云芝续命要取晨露滋养,正午采摘灵气最足;五行草调和需灵气均匀,偏火则焦,偏水则腐。二长老会随手拿起一株灵草考他,答不上来便是一竹板,疼得他指尖发麻,却将每种草药的特性记得愈发牢固。
晚上趁二长老酒醉熟睡,周藏岳便偷偷溜去山洞给上官静媛换药。狭小的山洞里,两人几乎贴身而坐,他用山洞储存的止血草暂时压制伤势,却眼睁睁看着黑丝一点点蔓延到胸口。上官静媛偶尔清醒时,会虚弱地告诉他:“我们八卦宗是武术门派,练的是筋骨气血,不懂修仙者的法门……这黑气好像专噬灵气,对我们影响虽小,却更难清除,因为没有对应的功法化解……”
第十四章丹火初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