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周藏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心里沉甸甸的。秋风卷起他们留下的脚印,很快就吹散了痕迹,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回到丹房时,二长老正坐在蒲团上擦他的青铜药碾,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碾槽上,映出细密的纹路,每一道都像是岁月刻下的印记。周藏岳犹豫片刻,还是把消息说了出来,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死了一个长老?”二长老头也没抬,药碾在石桌上转得平稳,发出规律的咕噜声,“哪个山头的野狗这么大胆?”
“说是黑风谷的山匪和野兽,外门都在传……”
“哼。”二长老放下药碾,抓起酒葫芦猛灌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淌进花白的胡须,打湿了衣襟也不在意,“七玄门?在修炼界不过是个笑话。”他用粗糙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筑基以下,都算不得真正的修仙者,一群连灵气都凝不牢的凡胎,死在凡人手里有什么稀奇?”
周藏岳愣住:“可您说过七玄剑罡阵能挡强力修真者……”
“阵法再厉害,也得看谁在主持。”二长老冷笑一声,眼尾的皱纹挤成沟壑,里面藏着说不清的嘲讽,“龙玄那老家伙要是真死了,这阵早塌了。他啊,八成又躲在哪闭关,让这群蠢货自生自灭。”他把葫芦往腰间一塞,酒葫芦的系带勒进肉里,“干活去,青焰炉的火候还得练,难道山匪来了你要拿锄头打?记住,你现在还不够格碰丹方,先把控火练到炉火纯青。”
周藏岳看着他转身进丹房的背影,那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接下来的日子,宗门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白日里总能听见前山传来的号角声,三短一长,是警戒的信号。巡逻弟子的脚步声从早到晚不断,靴底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带着匆忙的节奏。七玄剑罡阵的光罩比往日亮了许多,却透着不稳定的闪烁,时而明时而暗。
周藏岳的生活却出奇地规律。清晨天不亮就起来练控火,青焰炉的火苗在他指尖从青转红,再从红转白,稳定得像凝固的光带。他能让火焰在炉口凝成莲花的形状,花瓣层层展开,却不烧到炉壁分毫。二长老会坐在对面的蒲团上喝酒,眯着眼睛看他操作,偶尔哼一声:“偏了,火心再收三分,炼丹时差一丝火候都不成。”或是在他手忙脚乱时递过一块湿布:“急什么?火候到了丹药自会成形,心躁炼不出好丹。”
每月到了交付丹药的日子,二长老的情绪总会格外低落。他提前三日就将炼好的丹药分装进玉瓶,标签写得工工整整,墨迹干透了还要用指尖细细描摹一遍,却迟迟不肯交给前来取药的内门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