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密特博士,你听好。我们将利用C端肽链的结构,合成一种全新的‘抑制性拮抗剂’。它能包裹住主剂激素的活性端,只在遇到目标病变细胞释放的特定酶时,才会解离,从而实现精准靶向治疗。这样一来,药效会减慢,但副作用将降到最低。它不能让顾公子‘痊愈’,但足以让他在无太大痛苦的情况下,高质量地再活上三到五年,甚至更久。这对于已经走投无路的顾鹤年而言,就是神迹。”
施密特看着那张纸,看着上面那堪称天才的构想,他作为一个科学家的本能被彻底点燃了。他忘记了恐惧,眼中爆发出一种混杂着震惊与狂热的亮光。“这……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上帝啊,如果……如果能成功,这将是革命性的……”
“那就闭上你的嘴,打起精神,做我的助手。”苏砚秋冷冷地打断了他的咏叹调,“我需要你,把埃文斯所有失败案例的数据,凭记忆,全部复述给我。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错。”
“不行!”
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疯狂的学术讨论。陆景渊猛地从窗边转过身,他几步冲到桌前,一掌拍在那些写满公式的纸上,眼中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痛心。
“苏砚秋,你给我清醒一点!”他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以为这是在大学的实验室里写论文吗?你是在用自己的命,去为一个杀人狂魔的儿子续命!你是在与虎谋皮!就算你的‘神药’成功了,你以为顾鹤年就会放过你?他只会将你和你的技术,一起打包送去满洲国,让你成为他永久的、会下金蛋的奴隶!到时候,你连死都死不了!”
“那又如何?”苏砚秋抬起头,平静地迎向他的目光,那份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陆景渊心痛,“至少在那之前,我能站到他的面前,能走进他的核心,能拿到他所有罪证,能亲手……毁掉他最珍视的一切。陆探长,你的法律,能审判他吗?你的正义,能让那些被烧成灰的女孩活过来吗?”
“我……”陆景渊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知道,在顾鹤年那通天的权势面前,法律的正义,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我不需要你的法律,陆景渊。”苏砚秋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他的面前。她离他很近,近到能看清他眼中的血丝和那份深藏的、为她而生的痛苦。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柔软,那柔软,却像最锋利的刀。
“我需要的,是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动用你所有的力量,为我争取时间,为我扫清障碍。我需要你,在我深入虎穴的时候,成为我最后的那道防线。”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愿意吗?”
这已经不是请求,而是一场绑架。用他们之间那份尚未言明的、却早已深植的情感,来绑架他的原则。
陆景渊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写满了决绝与宿命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输了。从她决定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他可以阻止全世界,却唯独阻止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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