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早上从所有‘容器’中采集的血液,”埃文斯指着试管架,“施密特博士已经做过了常规的血细胞计数和血清蛋白检测。现在,我需要你,苏博士,对它们进行更深度的‘形态学分析’。尤其是三号样本。”
三号。
那个她认识的、在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孩。
苏砚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埃文斯这是在给她下马威,他要亲眼看看,她这个新来的“天才”,在面对这些直接从活人身体里抽出的“材料”时,是否还能保持那份学者的冷静与专业。
“没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制在冰冷的面具之下。
她走到一台德国莱卡公司生产的最新型显微镜前,熟练地戴上无菌手套,取过一张载玻片,用移液管精准地吸取了“03”号试管中的一滴血液。滴片、推片、染色、固定……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教科书般标准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施密特在一旁抱着双臂,冷眼旁观,眼神里的轻蔑并未减少分毫。在他看来,这些都只是医学院学生的基本功,算不得什么。
苏砚秋没有理会他。当她将染好色的血涂片放到显微镜下,转动调焦旋钮,将眼睛凑上目镜时,整个世界都仿佛消失了。眼前,只剩下那个被放大了一千倍的、光怪陆离的微观世界。
在正常人的血液里,红细胞是大小均一、中央凹陷的圆盘,而白细胞则形态各异,各司其职。可是在这片视野里,一切都是混乱的、病态的。红细胞大小不一,奇形怪状,许多都呈现出破碎的姿态。白细胞的数量异常增多,其中充斥着大量不成熟的、形态怪异的幼稚细胞。
这就是“普罗米修斯-3”生长因子的杰作。它像一根疯狂的鞭子,抽打着女孩们的骨髓,强迫它们在衰竭中爆发出最后的、畸形的产能。
苏砚秋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冷静地移动着载玻片,观察着,记录着。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看到的每一个异常细胞与她所学的知识进行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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