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老爷端坐堂上,面沉似水,听着各房依次禀报事务,偶尔颔首或简短追问两句。
待各项常规事宜禀报完毕,周承发正要宣布散衙,忽见户房一位老典吏上前一步,躬身道:“堂尊老爷,卑职有言禀奏。”
知县微微抬眼:“讲。”
老典吏展开文书,声音平缓却清晰:“近日常有城中绅耆及往来商旅反映,我县各城门及衙署库房等重要地段之值守壮班,时有懈怠松弛之态。于城门启闭、人员盘查之事,亦多有疏漏敷衍。长此以往,恐损官威,更易滋生事端,伏乞堂尊明察。”
此言一出,庭院中顿时泛起一阵骚动,许多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了快班班头胡金宝。壮班名义上亦归其管辖,此事他难辞其咎。
胡金宝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暗骂这老酸丁多事,脸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果然,知县眉头微蹙,目光转向他:“胡班头,可有此事?”
胡金宝慌忙出列,躬身到地,语气带着惶恐与辩解:“回老爷话!属下失察,请老爷恕罪!只是……只是如今县务繁杂,盗案、匪情、民间词讼,件件都需快班弟兄们奔走效命,属下……属下实在是疲于奔命,于壮班督导或有疏忽遗漏之处,绝非有意怠慢!恳请老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定当严加整饬,绝不再犯!”
知县抚须沉吟,尚未开口。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一旁的陈师爷轻轻咳嗽一声,缓步走到堂前。先是对着知县微微躬身,这才转向胡金宝,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
“堂尊,胡班头所言,倒也是实情。他肩上的担子确实太重了,快班缉盗拿凶已是劳苦功高,再将偌大壮班一应事务系于一人之身,难免有顾及不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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