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班头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哦?是林峰啊。伤?什么伤?前日里不是还生龙活虎,敢跟黑虎帮的闲汉动手动脚,显摆你林大差官的威风么?怎么,今日就伤了?”
他语调悠悠,字字带刺,引得周围几个心腹发出几声低低的嗤笑。
林峰眼帘低垂,将翻涌的心绪强压下去,依旧维持着抱拳的姿势,声音平稳:“回班头,前日巡街时偶遇歹人当街行凶,属下上前阻拦,不慎受了些轻伤,绝非有意怠惰职守。”
“巡街?”胡金宝将茶杯重重一放,小眼睛里寒光一闪,“可本班头怎么听说,你是为了一帮闲汉争风吃醋,私下斗殴才挂的彩?林峰,你吃着皇粮,端着官府的饭碗,却终日与那些城狐社鼠厮混一处,成何体统!”
他声音陡然拔高,透着厉色:“今日点卯不到,按律该杖责五记,记档处置!念你初犯,本班头姑且饶你这次。但衙门的规矩不能废,那北城外十里坡,昨夜发现一具流民尸首,曝尸荒野不成体统。你去处理干净,查验明白,日落前将验状文书交上来!”
周围几人闻言,脸上幸灾乐祸之意更浓。
那十里坡地处荒僻,处理无名尸首是衙门里最晦气、人人避之不及的苦差,稍有不慎还可能染上秽疾。
这分明是往死里刁难啊。
林峰指尖微微一紧,心知这既是胡金宝借题发挥,也是先前王五那番“打点”起了反效。
此刻若应下,这亏便只能生生咽下;若不应,顷刻就是违抗上命,落人更大的把柄。
就在他心思电转之际,眼角余光瞥见廨房通往二堂的廊下,一道清瘦的身影似乎停驻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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