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红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那气息带着一种仿佛来自遥远冰原深处的颤音,微弱却清晰。
“明明哥哥,我……我等不起了。”
她的目光越过阳光明,投向隔间灰扑扑的墙壁,仿佛穿透了它,看到了街道办那刷着清漆的办公桌和办事员严肃的脸。
“街道催了又催,一趟一趟上门,讲再不去报名,不单单是我一个人下乡的问题……”
她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要影响……影响家里……”
她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阳光明脸上,那眼神空洞得可怕,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万念俱灰的决绝,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我今天就去街道,报名下乡。”
这不是商量,不是倾诉,而是一个最终判决的宣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土里艰难刨出来的石子。
阳光明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浸透水的棉花,又干又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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