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是被一股浓烈呛人的煤烟味硬生生呛醒的。
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水底,挣扎着向上浮。
眼皮重逾千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喉咙的灼烧感。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得几乎要压到脸上的天花板,糊着一层发黄的旧报纸,边角已经卷翘发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劣质煤饼燃烧后的硫磺味、隔夜饭菜的微馊、木头家具陈年的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像是很久没彻底清洁过人体的汗酸气,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这绝对不是他那间位于市中心顶层、拥有落地窗和智能新风系统的豪华公寓!
紧接着,头顶上三层阁的薄薄楼板,毫无征兆地开始了“咚咚咚”的擂鼓表演,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
楼下天井里,传来苍老又执拗的魔都腔,压得低低的,却字字清晰:“......煤球炉子要搬出来生哉!你动作轻点,楼浪厢人还睏觉呢(楼上的人还睡觉呢)!”
然后是铁皮炉子小心翼翼挪动时,刮擦水泥地的刺耳声音。
阳光明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快,眼前一阵发黑,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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