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今日不见药童伴您左右?”吴桐放下茶盏,率先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氛围。
“他啊。”王太医眼皮都未抬起,他用杯盖抿着杯中浮沫,说道:“这孩子心性浮躁,我安排他去采些难得草药,也正好借机磨砺一下他的性子。”
“原来如此。”吴桐讨了个没趣,只得草草结束话题。
檐角铜铃忽地乱响,山风卷着潮湿的雨气扑灭两盏长明灯。
“吴道长。”灯火明灭中,王太医放下茶盏,他直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知,为何太医院正堂,要悬‘如临渊岳’匾额?”
迎着老者清透却锐利的眼神,吴桐蓦然想起急诊室墙上那句“生命至上”的标语。
“前元至正二年,老夫曾在济南府亲历过天花大疫。”王太医双掌拢于胸前,自顾自说道:“当时老夫年纪尚轻,不惜举家族之力,终于配出避瘟丹,可百姓宁喝符水,也不肯服药。”
老太医的指尖微微颤动:“那年隆冬,城外荒冢埋了三千具尸骨,半数人到死还攥着道士画的驱疫符。”
吴桐摩挲着茶盏边缘,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而后,洪武二年。”王太医继续说道:“开平王常遇春率军北伐,围城元上都达三十八日之久。”
“军中也如今日这般瘟疫横行,待老夫赶到时,看到兵卒们正把最后那个懂种痘术的医户扔进沸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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