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臣一袭青衣,不知何时去换了身更闲适的常服,手中托着一个不大的白瓷药瓶,正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掠过她指向自己的刀尖,并未有丝毫惊慌,反而缓缓上移,落在她因转身而完全暴露出的左侧肩背处。
那里,中衣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一片肌肤。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又红又肿,一道狰狞的旧疤纵贯其间,而疤痕末端,新鲜的伤口正微微外翻,渗着血珠,与周遭干涸暗沉的血污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目。
他的视线在那伤口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深沉如夜,看不出情绪。然后,他抬眼看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看来,云将军需要一位医官。”
云惊鸿握刀的手稳如磐石,但心跳却骤然失序。他看到了多少?那旧疤的位置、形状,乃至她此刻狼狈而警惕的姿态?
“不劳监军费心。”她的声音透过齿缝挤出,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小伤而已。监军未经通传,擅闯主帅大帐,是何道理?”
萧雪臣仿佛没听到她的质问,目光再次落回她肩背的伤处,微微蹙眉:“伤口需及时清理上药,若是化脓,恐损筋骨,于领军不利。”他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御赐的金疮药,药效尚可。”
他向前迈了一步。
云惊鸿刀尖未退半分,眼神锐利如鹰:“站住!”
萧雪臣脚步顿住,看着她全副戒备、如临大敌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无可奈何似的调侃:“云将军莫非是怕药里有毒?还是怕……本官?”
他再次向前,步伐从容,竟无视那锋利的刀尖,径直走到她面前。
云惊鸿握刀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刀尖几乎要触到他青色的衣襟。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与这军营格格不入的淡淡书墨气息,混着药瓶里传来的清苦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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