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初聊得热络,从学徒时偷偷藏在灶膛里的烤红薯,说到后来各自闯荡的难处;从当年一起倾慕过的账房姑娘,聊到如今膝下儿女的琐事。
可说着说着,话头就像被什么东西掐断了,只剩下窗外渐起的喧嚣。
日头爬到头顶,又慢悠悠往西边沉。
余大贵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得越来越急,眼睛不住瞟向楼梯口。“按说这时候该到了啊……”
他喃喃自语,喉结动了动,“青浦那边最近还算太平啊,没听说有劫道的啊……”
“师弟放宽心,海仓那孩子稳妥。”何新梁端起凉透的茶喝了一口,语气平静,可捏着杯柄的指节却泛了白。
楼下的喧闹渐渐涌上来,饭点到了。
店小二第三次跑上楼梯,围裙上沾着油渍,脸上带着为难:“掌柜的,楼下都坐满了,张老板那桌催着要您亲自炒的松鼠鳜鱼呢……”
“催什么催!没看见我正陪贵客吗?”余大贵猛地拔高声音,把店小二吓了个哆嗦,“让他们等着!天大的生意也得等!”
店小二喏喏地退下去,雅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余大贵瞅着对面何新梁手里那个沉甸甸的樟木箱子,心里像揣着个秤砣——这里面可是九卡车货的全款,真金白银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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