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人群里一个妇人哭喊着扑过去,她穿着件细布褂子,料子还算体面,可鬓角的白发却比去年多了大半。
男人缓缓抬起头,脸上蒙着层灰,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钱……都花光了?”他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妇人连忙点头又摇头:“花光了再赚!你活着比啥都强!”
他点了点头,被妇人扶上了路边的黄包车。
旁边一个年轻人被搀扶着出来,左手不自然地蜷着,指关节肿得像发面馒头,显然是被夹棍伤了筋骨。
他才二十多岁,头发却白了大半,脖颈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耳根延伸到锁骨,那是刚入狱时试图反抗被刀划的。
“阿弟!”他姐姐冲上来,手里提着的食盒“啪嗒”掉在地上,里面的鸡蛋羹撒了一地。
可年轻人只是木然地看着她,眼神涣散,像是认不出人,过了半晌才喃喃道:“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两年牢狱,磨掉的不只是皮肉,还有眼里的光。
随后的老者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原本该是个体面人,此刻却形容枯槁,右腿明显短了一截,裤管空荡荡地晃着——那是前年冬天被狱卒打断了腿,没医治,就那么生生长歪了。
他儿子穿着件湖绸长衫,看着体面,可袖口却磨出了毛边。“爹,我接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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