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个音节从她喉咙里挤出来时已经破碎,带着铁锈味的喘息。她枯枝般的手指突然痉挛,十字架的尖角刺入掌心,鲜血顺着银链滴在黑色裙摆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玉墨的旗袍开衩处露出剧烈颤抖的大腿,她整个人像张拉满的弓,几乎要把老威廉提起,离开地面!
“两万四千条人命!你他妈现在跟我说开不了船?!”
她的唾沫星子溅在老威廉脸上,混着对方额头上滚落的冷汗一起往下淌。
老威廉的喉结在领带束缚下艰难滚动,眼球开始充血。他哆嗦着举起那份电报,纸张擦过玉墨的手背,留下一道淡淡的油墨痕迹。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般的炮响,震得船坞厂铁门上的锈屑簌簌掉落。
魏思琳修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身影在炮火映照下投出扭曲的剪影。
她咳得那么厉害,以至于不得不扶住旁边的电线杆,指缝间的十字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当她终于抬起头时,嘴角赫然挂着一丝猩红,蓝眼睛里的光像是风中摇曳的蜡烛,随时可能熄灭。
玉墨此时不得不松开了掐着老威廉脖颈的手。
转头去搀扶魏思琳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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