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声闷响,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心跳,那破碎的凶器砸落在脚边的污水里,翻滚半圈,杯口狰狞的冰棱刺尖向上,在幽光中闪烁着一抹未干的腥红。
死寂。
并非绝对的无声。
纹身壮汉捂着手臂断骨处的惨嚎还在持续,黄牙脸捂着眼睛的咒骂也未曾停歇。周围人群的推挤和惊恐议论声也混杂在背景噪音中。但就在这暴风雨的核心——那紧握杯子的手腕被强行钳制、凶器落地的瞬间——一种更为庞大、更令人心悸的沉寂感,如同无边的寒冰结界,瞬间从这凭空出现的闯入者身上辐射开来!
他整个人站在南乔侧后方,一个被卡座和墙壁挤压出的、极其狭窄幽暗的通道里。光线吝啬地勾勒出颀长挺拔的轮廓,肩线平稳得像被山脊打磨过。他的站姿并非刻意营造,只是骨骼结构支撑下的自然存在,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却有种渊渟岳峙的压迫感,轻易地将周遭所有混乱扭曲的光影和人潮搅动的气息排斥在外,形成一个以他为绝对中心的、冰冷的真空地带!
他没有立刻开口,也没有任何安抚或试图搀扶南乔的动作。只是维持着那个动作——那只苍白修长的手依旧稳定而有力地锁着她的腕骨,指节冰凉如石。另一只手随意地垂在身侧。他的目光似乎只是冷淡地扫过眼前混乱的场面,那短暂停留的过程却带来一种极其清晰的存在感。
最先接触到这目光的是那个嘶嚎的纹身壮汉。他的嚎叫在触碰那道视线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竟生生地卡顿了一下!瞳孔剧烈收缩!那不是对暴力的恐惧,而是一种生物面对更高等级存在的本能畏缩!他捂着喷血伤口的手臂剧烈地抽搐,嘴巴张合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黄牙脸捂着一只被碎冰砸得流泪不止、无法睁开的眼睛,另一只勉强睁开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当他顺着壮汉的目光看清来人时,嘴角那股戾气硬生生僵住!仿佛那视线是实质的冰锥,抵住了他的喉咙!瘦高个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将涌到嘴边的辱骂咽了回去,眼神里只剩下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惊恐,目光死死盯着那只扼住南乔手腕的、冰冷的手!
这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压力同样辐射到了周边看热闹的人群。推挤停止了,议论声低了下去,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他那件褪色的淡灰蓝衬衫,此刻在混乱中显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清冷感。
“……操……你……你想干嘛?”纹身壮汉终于挤出一丝色厉内荏、带着颤抖的声音,试图重新找回丢失的狠厉,“你……你他妈的谁啊?!”
男人似乎根本没听到壮汉的问题。他的视线依旧穿透混乱的空气,落在黄牙脸那只完好却布满血丝、残留着惊恐和怨毒的眼睛上。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堪称低沉,在震耳的音乐背景噪音中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无误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如同低温下凝结的冰珠敲在岩石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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