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晚上了,狗蛋必须在这个时候来到监狱最深处,大爷爷那里,这是大爷爷对他的要求。
等狗蛋站定,通道尽头的石室门无声滑开。里面并非想象中的阴森囚牢,反而异常简洁空旷。一个身着微微发白的青色布衣、头发如瀑的男人盘膝坐在一张同样由黑石凿成的石床上。
他面容刚毅,身材魁梧,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眼神平静无波,周身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凝气度,仿佛与这冰冷死寂的黑石监狱融为一体,又格格不入地超然其上。
“今天,继续练习马步冲拳。”大爷爷的声音平淡,没有多余的情绪,说完便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入定。
狗蛋不敢怠慢,立刻在冰冷的石地上扎稳马步,小小的拳头呼哈呼哈地向前击出。动作根本与标准不着边,因为大爷爷只在他六岁时给他演示过一遍。
不到一炷香时间,狗蛋的腿就开始发酸,手臂也开始酸胀。他偷偷抬眼瞄向石床上的大爷爷。对方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气息悠长,似乎又陷入深沉的“沉睡”。狗蛋眼珠转了转,憋着气,试探着小声开口:
“大爷爷……”
石床上的人纹丝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狗蛋胆子大了点,声音也清晰了些:“今天…瘸老头说,我没几年可活了?”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盘坐的大爷爷依旧闭着眼,只是那悠长的呼吸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停顿。几息之后,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他吓你的。”
“哦……”狗蛋应了一声,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他不再说话,咬紧牙关,继续挥拳,只是那眼神里,一丝被刻意压下的疑惑和不安,像水底的暗流悄然涌动。
一个时辰在枯燥的重复和沉重的喘息中缓慢流逝。当狗蛋感觉自己快要散架时,大爷爷的声音准时响起,不带一丝波澜:“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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