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新铺的柏油路,平稳得像是滑在冰面上。
车里却闷得像个高压锅,亲自开车的戴鹏宇此时握着方向盘的手全是汗,后视镜里陈玉秀正死死咬着嘴唇。
李毅飞闭着眼,手指在膝盖上敲——嗒,嗒,嗒——每一下都像秒针在倒数。
王成贵那张憋得紫红的脸在眼前晃。老村长树皮似的手,哆嗦着递过来半截被踩烂的施工图纸。
项目负责人那句“沈总说…心寒了”,像根冰锥子扎进耳朵里。最后都搅成一锅粥,煮沸在张大伟那破锣嗓子的叫骂里:
“报上名来!看我不弄死你!”
李毅飞嘴角扯了一下,没笑出来。蠢货。王向兵的坟头草还没长稳呢,这位倒好,抡着铁锹给自己挖坑,生怕阎王爷找不着门。
那些电话里的“关照”,隔三差五的“检查”,工地上冒出来的“地头蛇”……张大伟?他算个屁!顶多是条闻着腥味蹿出来的鬣狗。
真正攥着绳子的手,藏在县委大院某个窗口后面,正拿他李毅飞的心尖肉当赌桌,拿他提拔的人当骰子!
王卫东呢?这位“铁面阎罗”是真聋了,还是…压根就是庄家之一?
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李毅飞豁然睁眼,瞳孔里像是淬了两颗冰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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