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道像一条灰色的巨蟒,在树影中向前蜿蜒。车窗外,模糊的树影和低矮的农房被桑塔纳疾驰的速度撕扯成流动的残影,带着一种亡命奔逃的仓皇。
李毅飞坐在副驾,后背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夜未眠的双眼血丝已爬满眼白,但眼底却燃烧着冷硬的火焰。
困倦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死死压制——那是孤注一掷的亢奋和刺骨冰寒的警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那棱角硌着他的皮肤,提醒着他这份东西的分量——是能炸翻整个安阴市官场的炸药。
楚江河!这个名字像冰锥,反复刺戳着他的神经。那个老狐狸,等不到他“汇报”的电话,此刻必定已如坐针毡。他背后那张深不见底的网,此刻恐怕正疯狂地收紧。
不能再晾着了,风险太大!李毅飞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有点昏暗的车厢里亮起,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他迅速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短暂的等待音,每一秒都像在滚油里煎熬。
“楚书记,您好!”电话接通瞬间,李毅飞的声音已切换成带着疲惫歉意的平稳调子,听不出一丝裂痕,“实在抱歉让您久等。我刚详细问过,情况…有点意外。”
他刻意放慢语速,带着为难,“是王向兵和刘猛同志…唉,昨天接待任务重,都喝高了,神志不清!
现场影响太坏,出勤的同志只能先把人带走醒酒,控制局面。我现在正赶过去亲自处理,一有结果马上向您汇报!”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几秒钟的沉默,沉重得能听见电流嘶嘶声。李毅飞屏住呼吸,捏电话的手指关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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