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国才教授望着对面的李毅飞,心里像被熨斗熨过般妥帖舒畅。
这感觉,简直如同在古玩市场不起眼的角落里,慧眼识珠地淘到了一件绝世孤品,旁人茫然无觉,唯有他路国才洞悉了这蒙尘璞玉的真正价值。
那份独享秘密的得意与欣喜,如同陈年佳酿,在胸腔里无声地翻腾、弥漫,带来一种近乎微醺的陶醉感。捡到宝了,真真正正捡到宝了!他简直想对着整个学院宣告。
李毅飞抬起头,恰好捕捉到路教授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近乎孩童般的得意笑容,眼角眉梢都舒展着,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他心里微微一紧,像被什么细小的东西硌了一下。路教授显然沉浸在自己“伯乐识马”的巨大喜悦里。李毅飞张了张嘴,那句“路老师,其实我……”在喉咙里滚了几滚,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此刻打破这份喜悦,似乎过于残忍,也显得不合时宜。他默默低下头,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子的边缘,使其留下细微的褶皱。
“毅飞啊,”路国才的声音带着一种轻松与期许,“准备一下,上午跟我出去一趟,见见世面。”
他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穿上,动作透着轻快,“也该让圈子里那些老家伙们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后生可畏!”
李毅飞心头一凛。见世面?圈子里的老家伙?这指向太过清晰。
他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有些的折褶衣服,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笼罩下来。
上午十点整,经济学院那栋庄重肃穆的行政楼里。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冷硬的几何光斑,空气里浮动着纸张和旧书籍特有的沉静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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