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跟开锅似的,在多水县第四中学梧桐树顶上炸开了花。倒计时牌上那猩红的数字,像烧着的炭,每撕掉一张,都烫得人心慌慌。整个初三年级就像拉满的弓弦。
教室的走廊里一股子新印试卷的油墨味,老师们抱着习题册,使得身上的白衬衫全被汗湿透了。
深更半夜,办公室还亮着几盏灯。杨老师戴着老花镜,鼻尖都快杵到作文本上了。
红笔在《某一天》上划拉,一个破折号用错了,她愣是把《标点符号用法》第12条给抄旁边了;一个错别字下面,恨不得把祖宗八代字形演变都写上。
这死较真的劲儿,让李毅飞心里一热。上辈子中考前,老太太也是这么给他改卷子,以至于那本子红得跟浸了血似的卷子,一直躺在他老家的樟木箱里。
跟周围鸡飞狗跳一比,李毅飞稳得像老狗。课本摊桌上,铅笔在手指头上转得飞起。
托重生的福,他脑子现在就是个超容量的U盘,别说初中这点玩意儿,连高二的数理化公式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翻开那本快散架的《五年中考三年模拟》,笔尖唰唰响。那些让同学挠破头的压轴题,在他眼里就是“哟,老熟人啊”,答案早就刻在脑子里了。
凌晨五点。李毅飞蹑手蹑脚,生怕踩响那块吱呀乱叫的地板。换上洗得发白的运动服。
学校旁边的石板路还湿漉漉的。他迎着薄雾奔跑,鞋底磕在石板上,啪啪作响,跟耳机里叽里呱啦的英语听力居然能对得上拍子。
跑过小石桥,晨练的老头老太冲他点头。他们哪知道,这小子玩命跑步,是跟上辈子三十岁就病歪歪上的自己较劲呢!重活这一回,他得把身体练得棒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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