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猜怎么着?就辽东大捷的当天,那帮国子监的酸秀才,还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官,乌泱泱一大群,就在午门外头……哭皇天儿喽!扯着嗓子喊什么‘熊廷弼误国’、‘陛下被蒙蔽’,逼着皇爷杀功臣撤帅印呢!”
“哈!”一旁挎着糖葫芦靶子挺热闹的陈小顺刚好挤进来,听到这茬,忍不住也插了嘴,“这帮书呆子,脸呢?辽东杀声一响,他们全成了锯嘴葫芦,臊也臊死了!”
他把靶子往地上一杵,糖球簌簌晃动,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舅姥爷的姐姐的哥哥的儿子,那可是在刑部当书办,听他说啊,这次揪出来的那些东林老爷,好些人以前跟五城兵马司那帮杂碎勾着呢,没少祸害咱们!”
“哎呦!五城兵马司?”卖炊饼的老汉顿时来了精神,连炊饼都不顾了,指着街面,“那帮祖宗可算是滚蛋喽,咱们这位皇爷登基没多久,就把这群祸害给裁了,那真是天大的恩典啊!”
陈小顺心有余悸地搓着手:“可不是嘛!那帮煞神,披一身官皮,干的都是山贼勾当。什么‘地皮钱’、‘茶水钱’?变着法儿搜刮!街面上那些癞皮狗、混混儿,全成了他们放出来的恶犬。
咱们推车挑担的,哪个没被咬过?掀摊子、锁人、关号子,家常便饭,我上个月……”他话头顿住,脸皮涨红,显然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委屈。
王老三看到陈小顺的脸色,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生小子放宽心,如今这不熬出来啦。瞧瞧这街面儿,那叫一个清爽,新设的衙门叫啥来着?什么‘提督京畿市坊巡检总署’!
这名字是长点,可管用啊。皇爷就是皇爷,专门替咱们这些草民撑腰!那帮跟着撒野的泼皮?全逮了,一股脑儿发配西山挖煤去了!听说啊……”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引得众人脑袋都凑近了些,“那西山煤窑,就专挑那干亏心事的人挖的地界儿塌……都塌了好几回了,实在是报应不爽哇!”人群里立刻爆出一阵解恨的哄笑。”
茶馆里摇着蒲葵扇的账房先生金秀才踱步到门口,听着众人议论,捻着几根稀疏的胡子,忍不住插嘴:“《左传》有云:‘多行不义必自毙’。魑魅魍魉既除,乾坤自然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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