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仅辽东一地之军饷,岁需白银就高达二百余万两,然因国库空虚,朝廷往往只能按二分之一给付。各镇军卒缺饷,军心不稳,战力日衰。
陛下若欲正本清源,必先重修户籍,清丈田亩,抑制兼并,以正赋役。再者,需严整户部理财之法,严惩贪吏,量入为出,节用裕民,方能使国库充盈、军国足用。”
他微微顿首,目光炯炯:“陛下,天下未可一日无兵,兵未可一日无饷。若钱粮之源不固,纵有百万劲旅,亦无以为继。
反之,若财用丰足,则屯田可足军食,盐铁可补军资,军伍可得衣甲,百姓亦可安生。此乃治国之根本,万不可忽视。”
朱由校凝神细听,见两人条理分明、剖析入理,心中亦暗暗称善,点头道:“爱卿所言,正合朕意。”
缓缓道:“卿等所言,正是朕心之忧。昔日张江陵辅政,躬自丈量田亩,清查户籍,行考成之法,令百官不得虚报浮冒,朝纲一振,国用有余。可惜,及其殁后,朋党之争,反将其视作敛财苛政,数典而忘祖,群起攻讦,竟将张江陵贬为‘聚敛之臣’。”
说到此处,他面露愠色,沉声道:“朕阅其政迹,知其本意乃在抑豪抑兼,清理田赋,节用裕民。若非江陵之策,国库何以支撑三大征?何以镇压内外之乱?此真社稷股肱,岂容轻毁!”
方从哲连连称是:“陛下圣鉴!张江陵行‘考成法’,凡六部、都察院承接之事,登记造册、区别缓急:首列例行公务,次列紧要大事,终列钦命要务。
“枯指点在簿册朱砂标记处:“每月终,六科稽查章奏完成,户部核对钱粮出入。一事未结者,黄笔勾注;两月未完者,墨笔批驳;逾期三月者,革职查办!”
“如此可以令吏治严明,户部奏报有数,国库渐丰,虽为严苛,然可救时弊。奈何后继无人,贪腐复炽,徒将江陵之功尽付东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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