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舟的心疼
江凌舟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而后缓缓颔首,对父亲方才所言的深表认同。他面上虽平静无波,眼底自有一番考量。
回转至自己的院落,暮色已悄然漫上飞檐。江凌舟屏退了廊下洒扫的仆役,独留贴身侍卫在阶前听令:“去查查苏晚卿的底细,不必惊动旁人,只需将她这些年的境况细细说来。”侍卫沉声应下,身影很快便融入了院外渐浓的夜色里。
是夜,月华如水,透过窗棂在书房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忽有轻叩门扉之声,侍卫端立在案前,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禀来,从苏晚卿自幼父母双亡、靠卖花为生,凭着一双巧手谋生,桩桩件件皆清晰明了。
江凌舟静听着,指节在紫檀木案上轻轻叩击,听到她曾家徒四壁、寒冬里仍需外出奔波时,眸色暗了暗,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悄然漫上心头。待听到她如今凭本事挣得丰衣足食,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这般坚韧聪慧,倒是个奇女子。
“属下还查到,近来风靡全城的山居先生,正是苏姑娘。”侍卫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线装书,双手奉上,“这便是她新出的《卖花女》,京中书店早已售罄,属下费了些周折才寻来一本。”
江凌舟接过书,指尖触到略显粗糙的封皮,上面“卖花女”三字字迹清丽,带着几分不羁的风骨。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独自坐在灯下,缓缓翻开书页。油墨的清香混着淡淡的墨味漫入鼻息,开篇的市井烟火气便扑面而来。他越读越是心惊,书中的故事跌宕起伏,时而让人扼腕叹息,时而又教人热血沸腾,穿插其间的诗词更是字字珠玑,既有女儿家的细腻柔情,又有大丈夫的家国情怀,绝非寻常闺阁女子所能落笔。
读到深夜,江凌舟合上书本,望着窗外沉沉夜色,低声呢喃:“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看那日模样,不过二八年华,眉眼间尚带着青涩,可这字里行间的见识与底蕴,却比许多饱读诗书的老儒还要深厚。”他将书小心地放在枕边,一夜辗转,脑海中尽是书中的情节与那个一身素衣、眼神清亮的女子。
光阴似箭,转眼半月已过。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江凌舟携着妹妹江离,再次站在了苏晚卿家的门外。青石板路被晒得微微发烫,门边的梅花开得正盛,引得三两蜜蜂绕着花瓣翩跹。
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晚卿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布裙,发间仅用一根木簪绾着,见是江氏兄妹,先是一愣,眼中闪过几分诧异,随即敛了神色,浅笑道:“江公子,江姑娘,稀客。”
“苏姐姐!”江离早已按捺不住,像只轻快的小鹿般蹿上前,一把拉住苏晚卿的衣袖,脸上带着几分俏皮的讨好,“我可想死你做的奶茶了!家里的厨子照着我说的法子试了几十遍,不是太甜就是太淡,怎么也做不出你那个醇厚的味道,我这才厚着脸皮拉着哥哥又来了。”
苏晚卿被她眼底的热切逗笑了,眼角的梨涡浅浅漾开:“瞧你这话说的,快进来吧。”她侧身让开,引着二人穿过小小的庭院,屋里的八仙桌上已摆好了粗瓷茶具,墙角的青瓷瓶里插着几枝带着露珠的梅花,香气清幽。
江凌舟的心疼
苏晚卿转身去了厨房,不多时便端来一壶热气腾腾的奶茶,琥珀色的液体在粗陶壶中轻轻晃动,奶香混着茶香扑面而来。她又从食盒里取出一碟蛋糕,雪白的糕体上撒着些碾碎的花生碎,模样虽朴素,却透着一股诱人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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