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没注意到他细微的神色变化,只顾着把玩茶杯:“对了哥哥,苏姐姐还把蛋糕的方子给我了呢!你都不知道,那方子写得可仔细了,连糖要放多少都标着,她待人真好……”
江凌舟听着妹妹絮絮叨叨的话,目光又落回了桌上的兵书。可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像是活了过来,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只反复想着江离那句话——“她过得很是舒心”。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这样告诉自己,可蹙着的眉头,却迟迟没有松开。
江离还在絮絮说着苏晚卿的好,说她写方子时笔尖悬在纸上的认真模样,说她递过方子时眉眼间的坦然。江凌舟静静听着,指尖在微凉的杯壁上反复摩挲,目光落在亭外那棵老槐树上。
暮色渐浓,树影被拉得老长,像极了那个夜晚,苏晚卿转身离去时仓促的背影。过的舒心
江离回到江府时,天边刚染了层淡淡的橘红。她提着裙摆一路穿过抄手游廊,连丫鬟行礼都顾不上回应,径直往哥哥江凌舟的院子奔去。
远远就看见院角的凉亭里坐着一道身影。江凌舟穿着件月白常服,乌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正低头翻看着手中的兵书。晚风穿过亭檐,掀起他衣袍的边角,却吹不散他周身沉静的气场。
江离放轻脚步走近,才发现他手中的书页许久未曾翻动,目光虽落在字上,眼底却像蒙着层薄雾,分明是在走神。
“哥哥!”
她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江凌舟猛地回神,抬眼时,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迅速敛去了方才的恍惚,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放下兵书,顺手拿起桌边的茶壶,往空置的白瓷杯里斟了半杯热茶,水汽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清俊的眉眼。
“事情办得如何?”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顺利得很!”江离挨着他坐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眉眼弯弯地说,“我跟苏姐姐说了铺面的事,她只说定了日子告诉她就行,瞧着倒是半点不急。”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看她气色挺好的,脸颊红扑扑的,说话也慢悠悠的,想来这些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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