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哙活林”酱货铺子的后宅。
昨日被冯啸偷梁换柱灌下鸭汤的刘颐,靠这点油水汤汁,又撑了快一天,终于在逃过厄运、得与挚友团聚后,仿佛最后一丝吊着的仙气儿也松了,在冯啸的床榻上,昏睡过去。
姑母樊哙,抬脚轰开杵在门边看热闹的大白鹅冯不饿,迈进屋来。
她凑到榻前,将刘颐的面色细细瞧了,回头对冯啸道:“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她的命和魂儿,都好着呢。”
冯啸垂眸道:“姑母,对不起。”
“行了行了,别放马后炮了,”樊哙瞪侄女一眼,“我就说你昨天怎么回来又拿了一堆吃食,还诓我去客栈教那胡商的家奴灌肉肠。和你爹小时候一样,面孔老实,胆子,哼,胆子比土匪还大。”
樊哙说完,扭身去铜盆边,搅了帕子,给沉睡中的刘颐擦了汗,才喃喃道:“我出娘胎起,就没富贵过,一直在市井里讨生活,也便觉不出苦来。这刘县主,从云端一头栽到泥地里,太可怜了。”
冯啸轻声道:“我不信江夏王会谋反,他就是接连请奏圣上废了不抑兼并的诏令,得罪朝中囤地万亩的臣工。他又是不必入赘、子孙仍姓刘的宗室……”
冯啸虽然未再说下去。
毕竟不是庸脂俗粉的樊哙,却已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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