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在正午时分突然变淡。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沈砚秋看见山谷里铺着成片的茶园,像被巨人梳理过的绿绸缎。而在茶园中央,一口古井正蒸腾着袅袅白烟。
“到了。”林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井台是青灰色的石灰岩砌成的,边缘被岁月磨得发亮。井绳在石辘轳上勒出深深的沟痕,绳头垂在水面上,随着涟漪轻轻摇晃。沈砚秋俯身望去,井水清得能看见井底的卵石,可当她想细看时,水面突然翻涌出细密的泡沫,像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吐着气泡。
“不能看太久。”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沈砚秋猛地回头,看见个穿藏青色对襟衫的老人,手里拄着根茶木拐杖。他的眉毛全白了,却在眉尾处各有一颗黑痣,像两点墨渍。
“杨村长?”林深连忙上前,“这是城里来的沈记者。”
老杨头没理林深,眼睛直勾勾盯着沈砚秋胸前挂着的银锁。那锁是祖父留下的,背面刻着半朵山茶花纹。老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成了虾米,手里的拐杖“笃笃”地敲着井台。
“你是……沈敬之的后人?”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沈砚秋心头一震。祖父的名字,除了档案库里的旧文件,已经很少有人提起。
“您认识我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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