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樾躺在病床上,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辩解:"我嫌防尘口罩憋得慌..."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住院一周!"张大夫啪地合上病历本,"每天除了打针吃药,就是休息!小张同志,你给我盯紧了,要是他敢偷偷工作,立刻没收纸笔!"
住院的日子对陈樾来说简直是煎熬。每天早晨六点,护士就会准时来抽血;七点,小张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饭进来;八点到十点是输液时间;下午还要做各种理疗。最让他难受的是,病房里连一张纸都没有,想画个草图都找不到工具。
"陈工,该喝鸡汤了。"第四天中午,小张端着一个搪瓷缸子进来,盖子一打开,浓郁的香气立刻充满了病房,"厂长夫人特意熬的,放了长白山的人参呢,炖了六个小时。"
陈樾无奈地接过缸子,缸子外裹着毛巾保温:"我这不好好的嘛..."
"好什么好!"小张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圆圆的脸上长着几颗雀斑,说话却老气横秋,"您知道您这半年瘦了多少斤吗?十五斤!您知道您的白大褂现在穿在身上像什么吗?像挂在衣架上!"
陈樾低头喝汤,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这鸡汤确实鲜美,但他满脑子还是"泰山号"主炮塔的液压系统设计问题。趁着小张出去打水的功夫,他偷偷用勺子柄在床头柜的灰尘上画起了示意图。
出院后,陈樾的生活确实规律多了。每天早上七点,小张准时敲门,手里端着热腾腾的豆浆和包子;八点整,三位工作秘书带着整理好的文件来汇报;中午十二点到一点是雷打不动的午休时间;晚上十点,不管他愿不愿意,办公室的灯都会被小张强行关掉。
但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两周。七月初的一个深夜,陈樾悄悄把三位工作秘书叫到了书房。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下,四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
"我需要去趟北棒子。"他压低声音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着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三位秘书面面相觑。年纪最大的老李是部队转业干部,处事最为谨慎:"这得请示上级,要走正规外事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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