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爆炸与冰冷的审判
禁林边缘那晚的经历,如同一场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的梦魇,烙印在安比冈斯的感知里。月痴兽粪便刺鼻的味道似乎还顽固地附着在鼻腔深处,但更深刻的是黑暗中那冰冷粘稠的侵袭感,以及……她那只小小的银色田鼠守护神,在绝望关头爆发出、被某种遥远而强大力量加持的奇异光芒。还有斯内普教授在月光下看向田鼠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难以解读的复杂震动。
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反复交织,让她在白天的课堂上更加心不在焉。魔药课上,她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月长石粉末研磨上,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禁林的月光、守护神的银光,以及斯内普那句冰冷的“忘了它”。结果,粉末的细度严重不均。
“理查德小姐,”斯内普如同鬼魅般滑到她桌边,冰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苍白的手指捻起一点粗糙的粉末,“你的专注力,似乎被禁林的月光彻底晒化了?还是说,那只……小动物的表演,让你过于沉迷?”他刻意避开了“田鼠”或“守护神”的具体字眼,但指向性无比明确。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她下意识摸向魔杖的手,仿佛要召唤什么,又落回她脸上,“五分。以及,”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今晚八点,到我办公室。处理河豚鱼眼睛。我想,那刺鼻的气味,或许能帮助你清醒一下你那颗被无谓思绪填满的脑袋。”
新的禁闭,新的挑战。河豚鱼眼睛——以剧毒和极其不稳定的神经毒素闻名,处理时稍有不慎,其逸散的气雾就足以让人产生恐怖的幻觉甚至危及生命。
当晚八点,安比冈斯准时站在了地窖办公室那扇熟悉的橡木门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因禁林回忆和白天被训斥带来的烦乱,她敲响了门。
“进来。”斯内普冰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办公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和斯内普书桌上一盏孤零零的绿光台灯提供照明。空气里弥漫着比平时更浓烈的、混合了各种魔药材料的复杂气味,其中一股尖锐的、带着鱼腥和金属味道的气息尤为突出——来自桌上那只特制铅盒里的河豚鱼眼睛。斯内普本人埋首于一堆厚重的羊皮纸后,只露出油腻的黑发和挺直的鼻梁轮廓。他没有抬头,只是用魔杖随意地指了指办公室角落一张冰冷石台:“工具在台上。处理标准:完整剥离视神经,剔除所有血管和结缔组织,保留晶状体完整。开始。”
他的声音平板无波,仿佛在交代一件最寻常不过的杂务。
安比冈斯走到石台边。冰冷的石面让她指尖微颤。她戴上厚厚的龙皮手套,拿起特制的银质解剖刀和细镊。打开铅盒的瞬间,那股混合着剧毒和腥气的味道猛地冲了出来,熏得她眼前一花,胃里一阵翻腾。盒子里,几对浑浊的、鼓胀的鱼眼浸泡在粘稠的防腐液里,散发着不祥的光泽。
她强忍着不适,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只滑腻冰冷的鱼眼,固定在石台的凹槽里。回忆着书上极其复杂的步骤,她屏住呼吸,将银质小刀极其轻微地切入鱼眼侧面的薄膜。刀刃需要极其精准的力道和角度,不能深一分,也不能浅一分。她确实偷偷用了点时间转换器来弥补被禁闭占用的学习时间。然而,禁林那晚残留的紧张感,连日来的精神疲惫,以及对斯内普冰冷态度的委屈和烦闷,如同无形的藤蔓缠绕着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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