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招待所戒备森严。
由地区军分区牵头,联合纪律部门组成的调查组已在此入驻两天。
组长宋光明,战场上的钢铁汉子,枪林弹雨里滚出来的。转业后,那双淬火的眼睛最容不得沙子——尤其憎恶那些躲在权力阴影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蛀虫。
此行名义上是调查军垦农场那起耸人听闻的“敌特破坏嫌疑案”。但谁心里都清楚,这把火,最终要烧到哪位大人物的头上。
然而,两天过去,调查僵住了。
宋光明亲自找县革委会的张爱国谈过两次话。这老张,滑得跟条泥鳅似的。张口闭口都是“高度重视”、“无比愤慨”、“全力配合”、“严查到底”。可一旦触及他儿子张大彪或刀疤强这些敏感话题,立马滴水不漏,官腔打得震天响。
宋光明感觉像用尽全力打出一拳,却只砸进了棉花堆里,憋闷得要命。直觉告诉他,这案子背后水极深,暗流汹涌,偏生找不到一个楔进去的口子。
夜深了。
招待所走廊的哨兵巡逻刚过。一道黑影紧贴着墙根阴影,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到宋光明房门前。
是周铁牛。
他没撬锁,没翻窗。只从怀里摸出一个最普通的牛皮纸信封,蹲下身,将薄薄的信封边缘精准对准门缝。一根细铁丝轻轻巧巧地将信推进了屋里。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行云流水,没惊动一丝风。黑影重新没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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