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好,我是常酒。”
在丘墟,酒是按滴卖的。
常酒终于清醒了。
她保持着最省力的蹲姿,半眯着眼,盯着街对面望不到尽头的买酒长队。
那是一群矿工,他们身上都笼了层诡异的黑气,隔远了看来,像一群无知觉的虫豸被食物甜香蛊惑着往前蠕动。
而手执诱饵之人,是队伍最前方的一个山羊白须老头。
他和矿工们如若两个世界的人,青衫曳地,腰上配着一块小小的青玉佩,上面隐约写了个“东”字。
老头稳坐在半人高的白玉高椅上,手中持着个金色小壶。
每当有人捧着块莹白石头跪在跟前,又将石头递给侍奉在侧的小童时,他就摇摇小壶,弯曲细长的壶口不多不少,恰好飞出一滴浊黄的酒液,若是石头送得几块,酒液便也随之增加。
排到的人赶紧仰头张嘴接了那滴酒,表情如获甘霖,而他们身上萦绕的黑气也随之散去几分。
常酒被绑在这里三日,凭着从路过的人口里泄露的只言片语,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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