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农已过花甲之年,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精气神却如壮年,一身粗布打扮,草鞋一双,带着草帽,坐在一截树桩上碾着草药,枯瘦的手将碾成粉的草药随手洒在身前的土地上,人要医治,土地也要医治。
朱三槐推开柴门,一瘸一拐走进来。
李归农抬头,将他的身影收入眼中,笑道:“这又是在哪惹了祸端。”
李归农脾气和善,没有任何架子。
朱三槐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来这,轻车熟路,抄起草庐一旁放置的铁铲,撑着身子,走到李归农撒过草药的土地前,用铁铲挖坑,小声回道:“庄主交代的差事给办砸了。”
庄外的事,李归农不管,他只管种地,李归农眉头微皱,片刻舒展,从地上捡起一捧活血的草药,在药碾子中碾成渣,洒在朱三槐挖出土推上,叮嘱道:“记得坑挖深一点,露出头就行,那药也和得匀实些,不然药效会打折扣。”
朱三槐只顾挖坑,土质松软,挖出水缸大小的坑口,已经到他半腰。
李归农冷不丁说道:“那小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扬州?”
李归农是庄主的叔父,整个山庄只有他会喊庄主小子。但李归农只关心庄稼收成,很少提及庄主,他突然问到庄主,说明对此次长安的事情还是传入他耳中。临行前,庄主交代过,长安的事最好少讲给李归农听。
朱三槐停下挖土,仰视李归农,想着说辞,嘿嘿一笑,搪塞道:“庄主的行程我们怎么能知道,这次的事也是罗老太太单方面发的飞鸽传书,我们按信办事。”
李归农哦了一声,不在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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