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压着,天地间一片昏沉。凛冽的北风卷着砂砾般的雪粒子,抽打在脸上,生疼。
官道早已消失在身后,三人牵着疲惫的驮马,沿着一条荒废已久的旧河渠艰难前行。河渠早已干涸龟裂,露出黝黑的河床和嶙峋的怪石。
两岸是连绵起伏、光秃秃的土丘,枯黄的苇草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嘶鸣,更添几分肃杀荒凉。
“璃雪姐,前面…好像有灯火?”如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她眯着眼,指向右前方一处地势略低的河湾。
风卷着雪沫,视线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几点微弱昏黄的光晕,在沉沉暮色中摇曳不定,如同荒野中飘荡的鬼火。
李璃雪勒住马缰,凝目望去。
那河湾处,依稀可见几座低矮破败的土坯房轮廓,半塌的院墙,几株枯死的老树虬枝狰狞地伸向昏暗的天空。
几盏风灯挂在歪斜的门框或树枝上,被狂风吹得剧烈摇晃,灯火忽明忽灭,映照着断壁残垣上斑驳的苔痕和裂缝,更显破败阴森。
“是茱萸湾。”石憨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粒子,粗声道,“俺听驿道上歇脚的老马夫提过一嘴。早年间是运河上的小渡口,挺热闹。后来河道改了道,加上闹…闹过几次邪乎事,就彻底荒了。只有些实在没处去的流民,或者…不怕死的行商,偶尔在这破驿站里凑合一宿。”
他铜铃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那片死寂的废墟,本能地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邪乎事?”如兰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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