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上绣着半褪的东亭侯青鸾徽。
油盏的火舌不过豆大,却把整间小屋煨得暖黄。
哑婆婆盘腿坐在矮凳上,膝头摊着一块洗得发白的细麻布,针尖在灯火里闪出极短极亮的一线。
她指尖粗硬,骨节鼓凸,却稳得像老树的根。线头蘸了唾沫,轻轻一捻,便顺从地穿过针鼻——那针鼻小得几乎看不见,她却一次即成,仿佛岁月只是磨掉了她的声音,没磨钝她的眼睛。
灯火在她手背上跳动,皱纹便随之起伏,像微风吹皱的湖面。
她抬头,目光掠过里屋那道半掩的木门——门后,夫人低低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像冬夜风缝里漏出的冰碴。
哑婆婆的嘴角便弯出一个无声的弧度,慈爱得近乎纵容。嘴角的弧度消散,她加紧了手上的动作,要把针脚缝得再密一点,再紧一点,好让寒风钻不进来,好让那咳嗽声轻一些,再轻一些。
残冬的晨风掠过东极镇,带着莽古幽林深处的湿冷,像一把未出鞘的刀在院角来回刮擦。
初忠单膝蹲踞,掌心捧着琥珀色的虎骨油,指缝间渗出辛辣的药味。
“老子,额....当年扛鼎都没这么卖力,小少爷你可得争口气。”一巴掌下去,油花四溅。
小初见赤着上身站在石阶前,脊背薄而韧,肩胛骨处浮着几缕银纹,细若裂冰,在晨光里闪着寒星般的微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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