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猛地从雕花拔步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挣脱了窒息的水面。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黏腻地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眼前不再是吞噬一切的火海与浓烟,而是熟悉的藕荷色鲛绡纱帐,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
她颤抖着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细、白皙、毫无瑕疵的手。没有灼伤的焦黑,没有断裂翻卷的指甲,更没有沾染血污。她难以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触感光滑细腻,没有伤痕,没有灼痛。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可是魇着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水绿色比甲、梳着双丫髻的圆脸小丫鬟掀开纱帐,满脸担忧地探身进来。是春桃,她前世的贴身丫鬟之一,后来被苏瑶收买,在她被囚禁时落井下石的那个春桃!
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冰冷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滔天的恨意压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提醒她此刻的真实。
“没…没事。”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做了个…噩梦。”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目光却锐利如刀,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四周。
紫檀木的梳妆台、菱花铜镜、摆放着汝窑天青釉花瓶的多宝格、窗边案几上还摊着她未绣完的一幅鸳鸯戏水图…这里,是她未出阁时在苏府的闺房!陈设与她记忆中被焚毁前一模一样!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回小姐,卯时三刻了。”春桃一边回答,一边麻利地拧了温热的湿帕子递过来,“您快擦擦汗,定是昨日试嫁衣累着了。再过三日就是您与太子殿下的大婚了,可得仔细身子。”春桃的语气里带着羡慕和讨好。
大婚…三日…太子殿下…
这几个字眼如同惊雷,在苏晚脑海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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